中国宁波网见习记者 何晴 通讯员 金晓巍
春节过后，象山各地服装厂的生产车间内机声隆隆，一派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以针织为主导的象山纺织服装业从零起步，曾占据全县工业经济半壁江山。2004年，象山县被中国纺织工业协会、中国针织工业协会命名为“中国针织名城”。
“中国针织名城”。
然而，受诸多因素影响，如今的象山纺织服装业行业面临产销退坡、外贸业务下滑等多重考验。站在成为“中国针织名城”20周年的新起点上，象山纺织服装业应该如何“弯道超车”，重塑象山的“工业脊梁骨”？
白手起家 曾迎高光时刻
万事开头难，20世纪70年代末，象山的纺织服装业从几台来自上海企业淘汰的旧棉毛机开启。凭着艰苦卓绝的创业精神，象山生产的棉线针织衫、腈纶内衣等产品畅销国内。
“随着国内市场的中低档针织产品趋向饱和，我们也积极探索将产品推向国际市场。”时任象山针织总厂高管、现浙江巨鹰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陈照回忆，1982年，象山针织总厂与外贸公司合作做成了第一笔生意，开启了象山针织产品“海外掘金”的新征程。
快速崛起的纺织服装业在象山创造了前所未有的经济奇迹。1985年，在以纺织服装业为主导的爵溪镇，全镇80多家镇村企业实现产值1.02亿元，成为宁波首个亿元镇。
无数光环涌向象山，其中“小镇闹京城”可谓是象山纺织服装业的“高光时刻”。
1990年5月，象山县相关负责人带领20名厂长经理赴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记者招待会，并在中国贸易促进会礼堂举行“中国乡镇企业暨爵溪镇对外合作信息发布会”，象山一时成为外商投资的热点。
资料图。
蓬勃发展的纺织服装业也让当地百姓富甲一方。“那个时候爵溪的大街小巷都是缝纫机的轰鸣声，象山周边城市的居民都来爵溪找工作。”象山县纺织服装产业联盟秘书长欧华琴回忆。
“20世纪90年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象山的纺织服装行业一直处于稳步增长的阶段。”象山县经济和信息化局相关负责人介绍。2001年底，全县针织服装企业达到700余家，其中规模以上企业128家，就业3.5万余人，针织服装生产能力3.5亿件，产品95%以上出口。
成长阵痛 发展踟蹰不前
然而，象山纺织服装业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
1998年-2023年象山县针织行业规上企业总产值。
数据显示，2010年后象山针织行业规上企业总产值的增长突然失速，产业进入成长“阵痛期”。彼时，宁波服装大部队中的“太平鸟”“中哲”等公司开始布局品牌化、电商等道路，迎来新一轮发展机遇。象山的纺织服装业，为何“掉队”了？
“衣食住行中‘衣’排第一，在这个赛道中，没有走下坡路的行业，只有竞争力不够的产品。”陈照一针见血地指出，服装行业的竞争力是一体多元的，不论是生产还是销售，哪一环节出了问题都会影响到产品的竞争力。
“纺织服装业的成本受人工、原材料、运输等多重因素的制约，象山生产的产品大多定位低端市场，对成本的变化就更为敏感。”象山县经济和信息化局相关负责人介绍，人工价格水涨船高，对作为劳动密集型产业的服装行业冲击不小。
制衣工人。
在欧华琴看来，研发投入不足或是导致象山纺织服装业缺乏发展后劲的一大因素，“有研究表明，当时全国纺织服装行业研发投入的平均水平是1%，但我们调研发现，2023年之前象山服装厂研发投入普遍低于这个水平。”
此外，龙头企业不大、引领能力不强也是一大症结所在。目前，象山全县的“大优强”纺织服装企业数量为零，“2023年规上工业重点行业增加值及增速”显示，全县规上针纺织业增加值19.22亿元，产值不足申洲国际集团控股有限公司一家企业的一半。
象山企业生产的服饰。
没有龙头企业牵引，形成产业集群，导致产业无法做大做强。象山县主打的文化衫、T恤衫出口产品均价不足3美元，产品附加值低，利润薄。
破局思变 力求改革创新
历经成长的阵痛，象山的纺织服装企业并没有“摆烂”，而是不断地苦练内功，增强应对困难的能力。
“2023年开始，象山服装行业的技术改造力度是前所未有的。”欧华琴说，近年来传统服装企业的研发意识、品牌意识、管理意识在不断增强。
象山锦秀服饰有限公司开发的童装品牌。
在象山恒大印染有限公司的生产车间，数条染料助剂输送管道从自动送料盐碱缸贯穿而出，工人操纵几个按键后，染化助剂立即被吸入染缸。
恒大印染负责人告诉记者，面对新业务领域的成本、交期等现实要求，企业投入2000多万元对测配色、送料、印染、定型等关键步骤进行智能数字化生产改造，实现“机器换人”。
宁波大树服饰有限公司则锚定“瑜伽服”这一细分赛道，开发出符合当代年轻人品味的产品。公司负责人郑荣光介绍，他们自主开发的“无尴尬线瑜伽裤”已成为“1688”平台的爆款，目前位于“瑜伽运动装榜”热卖榜第一名。
大树服饰生产的瑜伽服系列产品。
去年年底，设在爵溪街道中国针织名城国际交易中心的智能中心、面料中心相继投用，面料中心成立一周后订单破千万元，迎来了2024“开门红”。“我们针对提升针织产业品牌化、数字化、功能化和协同化要求，同步升级打造电商中心和文旅中心，齐心协力推动产业升级。”中国针织名城国际交易中心相关负责人表示。
中国针织名城国际交易中心的面料中心。
事实上，象山也从高处着笔，积极布局纺织服装未来发展的方向。
刚结束不久的“新春第一会”，象山明确提出要打造工业“3+2”目标链群，转型升级包括纺织服装在内的两大传统产业；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象山更是把“推动纺织服装产业迈向价值链中高端”写进2024年工作重点。
“在稳定外贸出口的基础上，突破以全棉针织衫为主的产品结构”，象山县经信局相关负责人表示，积极鼓励企业研发中高端服装产品，开拓国内市场，改变纺织服装行业“单腿走路”困境。
拨开迷雾，象山纺织服装行业正迎难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