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秒钟能干什么？也就是眨眼之间，但“乌镇之光”超算中心的超级计算机可以完成18亿亿次的浮点运算。如果进行等量换算，相当于全国14亿人每人每秒计算一次，要连续算上4年不眠不休。
算力，可不是仅停留在技术范畴的名词。出行导航、人脸识别、快捷支付、智能驾驶……它已深深融入每个人的日常生活，也成为支撑经济社会发展新的关键生产力。根据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测算，算力每投入1元，将带动3元至4元的GDP增长。
嘉兴作为全国一体化算力网络国家枢纽节点所在城市，近年来加快算力基础设施建设，目前已建成“乌镇之光”超算中心和长三角·平湖润泽国际信息港一期2个算力中心，投运算力约占全省已建算力规模的60%。近日，记者探访嘉兴的算力中心，看超级算力如何“算”出新质生产力。
在世界互联网大会永久会址——桐乡乌镇的乌镇大道旁，远远就能看到一幢十几米高的房子，“乌镇之光”超算中心就在这里。去年，该中心被纳入国家超算中心序列，成为全国第14个、全省唯一一个超算中心，超算能力进入全球前十行列。
“来，我带你去看‘乌镇之光’与其他国家级超算中心最大的不同。”“乌镇之光”超算中心技术负责人颜叙带着记者走进房子内部，只见三层楼高的空间里，码放着一组组计算机柜，各种元器件浸泡在液体中，不停地“咕嘟咕嘟”冒气泡。
“像水一样的其实是特殊液体，达到50摄氏度就会沸腾，通过汽化对计算机易散热部件进行降温。”说话间，颜叙让记者伸手触摸了一下计算机柜，仅比人体温度略高一点。“这种国际领先的浸没式相变式液冷技术，相较于传统的风冷或水冷，更节能高效且能延长设备使用寿命，保障3440台超级计算机能够24小时不间断运转。”
超级计算机在算什么呢？算天、算地，也算人。在“乌镇之光”超算中心的展厅里，有一个数据时刻滚动的浙江省大气环境监测预警预报平台。“通过算力，能大幅提高预报精度，为治气决策做参谋。”颜叙翻出了杭州亚运会期间的资料：平台预报的最小空间单位从原来的16平方公里精确到1平方公里，预报时长则从7天延长到15天、中长期预测可达30天至90天，确保对每个场馆每个时段的空气质量都了如指掌。
走出展厅大门，隔壁的综合楼内，从事单细胞技术科研工具开发的墨卓生物科技（浙江）有限公司坐落于此。企业科研人员徐云飞正在实验室里进行单细胞样本研究。
“我们的实验室和超级计算机有一条高速光纤专线相连，进行单细胞样本数据分析。”徐云飞解释，一个单细胞测序样本包含近10000个细胞遗传信息，存在几千亿个碱基，就相当于生成一份几千亿个字母的文件。要在海量的数据中找到有价值的内容，只能依托超算。
在此之前，墨卓生物需要采购省外服务商提供的算力，不仅价格贵，花费时间也久。2023年1月，墨卓生物搬迁，和“乌镇之光”做了邻居，不仅有专线物理联通，还能随时和超算中心工程师当面沟通。徐云飞算过一笔账，“如今的超算速度是原来的10倍以上，价格却降了30%。”
在桐乡新凤鸣集团，管理者给机器发送指令，只需50毫秒就可接收。化纤行业5G飘丝质检机器人场景应用质量缺陷检出率提升60%，优等品率提升0.3%，每年节省人工成本98万元、产生经济效益2000多万元。这样的黑科技，得益于“产业大脑”的作用。2021年，桐乡与百度、“乌镇之光”合作，支持桐乡新材料工业互联网平台和合成纤维“产业大脑”建设，提升区域制造业优势。
算力要走进千家万户、服务千行百业，就要成为像水和电一样的公共基础资源，即取即用。打开超算互联网平台，模型服务、应用软件、技术服务等服务内容简洁易懂。这是一个将全国众多超算中心通过算力网络连接起来的一体化算力服务平台，“乌镇之光”也被纳入其中。
“就像网购一样，客户需要什么服务，自主下单，系统就会给各地超算中心智能派单。现在，‘乌镇之光’90%以上的业务都来源于线上派单。”颜叙说，“乌镇之光”已服务了来自全国各地重点实验室、科研院所、高校及创新企业等的1.5万个客户。
如果说超算要求“算得快”，那么智算则是追求“算得多”，能够有效处理大量数据并实现高效数据存储。长三角·平湖润泽国际信息港主攻的就是智算赛道。目前，园区两栋智算中心楼已投入使用，算力规模达3.2万PFlops，是长三角区域规模最大的高性能算力中心，已吸引全球知名的云计算、物联网、电子商务等领域企业入驻。
“如果没有公共算力资源池，一家企业自建算力，动辄需要上亿元资金投入，但购买算力服务，每年仅花费几十万元到几百万元就可实现。”嘉兴市经信局数字经济处行业中心副主任刘扬说，公共算力资源池为科创企业日益增长的大模型训练需求解除了后顾之忧。
前不久，嘉兴被认定为全省首个万卡算力集群。万卡集群就是由数以万计的计算卡组成的庞大计算集群，在计算能力、数据处理速度和存储容量等方面都有了质的飞跃。“算力的场景应用拓展潜力非常大，我们将加快推动超级算力与产业深度融合，助燃新质生产力。”嘉兴市经信局相关负责人说，今年1月至9月，嘉兴人工智能制造业实现增加值194亿元，同比增长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