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杭州六小龙”等科技新贵的崛起，杭州乃至浙江成为全国创新的焦点。2月13日，浙江省委书记王浩主持召开推进科技创新与产业创新深度融合的座谈会，20家科技企业、高校和科研机构成为座上宾；次日，省长刘捷又赴浙江大学和校友企业调研创新工作。当政府将创新议题列入“计划表”，是否真能“计划”出创新？百度董事长李彦宏最近一句“创新不能被计划”，恰好点中了这一矛盾的核心。创新究竟能否被计划？浙江的实践或许给出了更复杂的答案。
创新的爆发往往充满偶然性，但偶然背后需要必然的支撑——浙江深谙此道。与其说在“计划创新”，不如说在“计划创新的基础设施”。此次参加座谈会的之江实验室、良渚实验室、华为技术有限公司杭州研究所等科研平台的引进和建设，正是浙江为创新铺就的“铁轨”。更值得关注的是“科研-产业”直通机制，浙江大学、杭州电子科技大学等高校，教授带着论文进车间，工程师带着问题回课堂。这种“双向奔赴”的模式，让学术成果不必困在论文里，企业痛点不必卡在技术上。基础设施的布局，看似不直接产生创新，却为创新的火花提供了燃烧的氧气。
创新难以被规定，但“赛道选择”可以战略聚焦。政府无法命令企业“发明什么”，但可以通过政策杠杆引导资源流向关键领域。浙江的选择是：在细分赛道上集中“火力”，实现“链式创新”。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数字经济领域自不必说，就是动漫游戏产业，杭州2005年就率先出台政策，形成了完善的游戏全产业链，动漫游戏企业超270家，集聚2万余名相关人才。基于此，《黑神话：悟空》在300米内就能找到动画制作商，完成过场动画。
真正的创新往往诞生于“计划外”，但容忍“计划外”需要制度保障。浙江的创新密码中，最关键的不仅是扶持政策，而是“宽容失败”的生态系统。座谈会上，有企业建议推动“负面清单+容错免责”机制，通过制度保障降低创新顾虑，比如扩大“耐心资本”规模，设立风险补偿基金，优化新技术审批备案流程等，鼓励企业敢闯敢试，给人才更多发挥空间。
创新无法像GDP增长那样被精确计算，但可以通过搭建基础设施、聚焦战略赛道、构建试错机制，大幅提高创新“涌现”的概率。当DeepSeek横空出世、宇树科技的机器人登上春晚、零跑汽车向欧洲反向技术输出时，这些看似偶然的突破，实则是浙江多年布局的必然结果。开头李彦宏的话同样也有后半句，“你不知道创新何时何地到来，你所能做的是，营造一个有利于创新的环境”。